
經濟觀察報 楊婷婷/文 最近遇到幾個喜歡表的年輕人,盡管手上戴的仍是主打中低端的天梭,口里卻對百達翡麗念念不忘。除非中彩票,不然他們購買一塊百達翡麗在很長一段時期內遙不可及。
再堅持問下去除了百達翡麗還有什么表是心頭所好,年輕人就泄了氣,“我只知道百達翡麗,因為它是表業的NO.1”。他說的當然是實話,百達翡麗是瑞士表業現今唯一獨立的制表商,每塊表幾乎都能夠代表這個行業的最高標準。但除了百達翡麗這樣名聲在外的制表商,在瑞士的汝拉山谷,還存著少量游離于正牌公司之外,安靜低調的獨立制表師,他們日復一日地靜默在工作室,依靠手工打磨出的傳統腕表被許多收藏家奉為真正的表中貴族。
當大工廠每年能夠利用現代計算機和機械化生產上千上萬塊表時,獨立制表師們選擇回歸古典的制表方式,以降低這些年來鐘表界向現代化的靠攏過于急速。在安靜的山谷中,獨立制表師們試圖幫助鐘表界尋回失傳的手藝和傳統的制作方式:手工將每一個零件打磨、拋光、組裝,這其中又以組裝的過程最為艱難,手工組裝表的零件到最后仿佛是在走鋼絲。
著名獨立制表師RichardMille在設計個人作品RM011時,為達到令自己滿意的水準,花了整整3年半的時間,他說他的伙計在最后組裝表的時候都要崩潰了。制表本身是一件技術性的工作,制造的過程很靈活,從靈感萌芽到對其可行性的判斷,往往需要一定的時間,因而每塊腕表成品均價值不菲,一再被億萬富豪收藏。
賺錢不是這個行業的唯一目標,有時候卻很容易因為這種不合時宜的堅持陷入窘迫之境。獨立制表品牌的表充滿制表師濃烈的個人風格,從表盤設計到材質均由自己決定,手表零件是經過靈巧的人手打磨,耗費的做工與精力都遠非機械化生產的腕表所及,這讓追捧者不斷增加,但過于昂貴的價格讓許多人望而卻步。被奉為獨立制表大師的菲利普·杜佛自從1978年成為獨立制表師以來,一直到生產出Simplicity,才改變了之前生產出的腕表由于過于昂貴無法被人購買的命運,他在接受采訪時說,“我從1978年開始獨立制表,直到2003年才第一次達到收支平衡。我今年60歲了,我不知道到了65歲,退休了以后該做什么。所以我現在就得開始存一筆錢,你知道,養老用?!?
理想主義是支撐每一個獨立制表師的堅實基柱,造出一塊“與眾不同的手表”是唯一的追求,小作坊式生產的靈活性為“與眾不同”提供了可能。獨立制表師安東尼·裴修素從來不會完全順從于顧客要求的某種款式,相反,他會針對顧客的要求提出對表盤的創新設計;他會根據顧客手腕的特點來安排表殼、表背的每個細節;他甚至還會根據顧客所在地區的氣候特征來確定表帶材料的選用等等。他們認為既然早就有更精確幾乎不走時的計時設備,那不如認真地把機械表的“藝術”特征無限放大,獨立制表人的特點在于機芯結構功能的嶄新創意,也包括版路和外形的獨特設計,每個人必須會獨立設計加工組裝調整一個表或鐘,完成一個全新概念的作品,也因此,獨立制表師的工藝標準常常高過普通的“行業標準”。
提到獨立制表師,菲利普·杜佛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名字,他是現今最被人熟知的獨立制表大師之一,一只沒有任何復雜性能、只能顯示時分秒并且不鑲鉆的 PhilippeDufourSimplicity要價近4萬美元,而且得費心向國外表商申購,先付一大筆訂金,再耐心等候二到三年以后才收得到手表。菲利普·杜佛和其他獨立制表師一樣,也是依靠維修古董表賺取溫飽,直到愛彼慧眼識珠,鼓足勇氣向當時名不見經傳的下了五年五只的訂購合約并且給了菲利普創作上的極大自由,自此,菲利普的制表生涯開始起飛。但時至今日,菲利普雖無懼于斯沃琪等腕表集團,但面對汝拉山谷的工作室里只剩下了他和一個徒弟,菲利普還是惆悵又有些落寞地說,“30多年了,一直都是一個人工作。孤獨不是問題?!彼惨曃輧日f,“以前這里有5個人,但他們待了一段日子,都走了?,F在的年輕人沒有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