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報》特約專欄作家：英國《經濟學人》專論

對投資銀行家來說，明年不會比今年更好，長期看來依舊前景黯淡。

金融業成千上萬的失業者尚未找到出路，剛畢業的大學生們應作好準備。大約20萬名學生注冊參加了一個名為“華爾街幸存者”的在線股市模擬游戲。

現實世界中，投資銀行家們也將注意力集中在“幸存”上。華爾街五大證券公司，只有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存活下來。在美國政府注資后，它們轉型為傳統銀行，正竭盡全力尋求如何——或者說能否——盈利。

摩根士丹利低杠桿經營

華爾街的幸存者都無所事事。在這個全球經濟將長期衰退的糟糕時刻，資本市場交易量嚴重萎縮。從去年開始，首次公開發行上市的交易量降低了50%以上。若沒有美國政府擔保債券的發行，債券市場也早已奄奄一息。

被波士頓咨詢公司列入其投行業務指數的12家投資銀行，今年第三季度的凈收入從去年的271億美元降至62億美元。市場上仍有資金從事外匯交易、利率產品交易、衍生品交易和重組交易，但交易量和不久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資本市場的資深人士，包括貝爾斯登前老板Alan Greenberg，也加入宣稱舊的華爾街體制將滅亡的行列。這一點都不奇怪，但華爾街會變成什么樣子？摩根士丹利和高盛各自的答案各有不同。

確信投資銀行業的巨頭時代、利用高杠桿金融衍生品獲利的時代已經結束，摩根士丹利已將其資產從13000億美元減至7500億美元。由于低杠桿經營，該公司的凈資產收益率將減少3~5個百分點。曾被投行巨頭們貶低的零售銀行業務將會成為“續命妙藥”，摩根士丹利對曾經瀕臨破產心有余悸，現在正想盡辦法挽回流失的客戶。

對摩根士丹利的首席執行官John Mack來說，這是非常巨大的改變，他的心情也會隨著這些改變跌宕起伏。在被風險厭惡型的Philip Purcell擠走之后，2005年John Mack又重新執掌摩根士丹利，他當時宣稱公司的杠桿比率太低，必須大力發展抵押證券業務、自營交易業務和私募股權投資業務，這些業務現都戲劇性的被“重組”，或被收縮。

高盛堅持自營交易業務

與摩根士丹利不同，高盛決意秉持自己的冒險文化。高盛首席執行官Lloyd Blankfein最近堅稱，金融危機不會改變高盛的“核心投資理念”，此理念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高盛始終堅持進行自營交易業務。

高盛與摩根士丹利另一方面的不同是，高盛沒有急于開展商業銀行業務，盡管高盛也在計劃通過開展網上銀行業務來吸收存款。高盛堅信，只要風險管理措施得當，它還是能玩得起自營交易。

Blankfein認為，低杠桿經營不會降低利潤，因為其他因素對利潤的影響程度更大。高盛沒有改變本財年凈資產收益率20%的目標。

高盛可用中間業務收入（不需要投入大量資本的業務）彌補上述減少的收入。另外，市場上也有新的機會出現。

此外，美國政府可能會出臺新的政策制度。奧巴馬的經濟智囊們很清楚過度監管的危險，但一些智囊成員，比如前美聯儲主席Paul Volcker認為，金融創新發展和經濟穩定運行兩者需要平衡。

國會沒有提出不同意見。因為覺察到政策的方向，摩根士丹利和美林稱其高層管理人員將不會領取2008年的年終獎金；美林的老板John Thain曾因成功完成美林與美國銀行的合并而要求1000萬美元的獎金。

投資銀行更嚴格的執行“追溯”條款，要求那些做了損失交易的公司員工，歸還前一年的全部或部分年終獎。這一舉動嚴重降低了華爾街對求職者的吸引力，因此交易員們可能會到不是那么有名的小型投資公司求職，以規避此條款。
金融業未來數年不景氣

另外，大投行2009年很可能面臨眾多訴訟，客戶對不良債券的起訴數量在上升。僅抵押債券一項。要處理這些訴訟需花費巨大精力，花旗在互聯網泡沫中就是如此。

盡管如此，還是有些方面是樂觀的。雷曼兄弟和貝爾斯登的破產兼并，以及風頭正勁的追趕者UBS正在精簡機構，使得市場競爭的激烈程度大大下降。摩根士丹利和高盛對其總資產的計量都采用市值計價法，因此他們深感切膚之痛。與之類似的商業銀行，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機將使得其貸款損失加大。

同時，并非所有斥資購買投資銀行的商業銀行們發現投資銀行和商業銀行的文化融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屛覀兊?010年再來宣稱全能銀行模式是成功的?！币晃蝗A爾街高級管理人員表示。

的確，前景不容樂觀。另一位資深投資銀行家認為，即使經濟狀況開始恢復，也不會像原本那樣繁榮，也許只能達到5年前的經濟水平。

信用衍生品的利潤將會下降，大交易商從中獲得的利差會縮小，投資者會偏好比衍生品更實在的交易。大部分結構性金融產品將失去市場。意識到銀行的自有資金無法消化那些信用卡應收賬款和汽車貸款，美國政府正竭盡全力恢復證券化債券市場。但要恢復到從前的繁榮景象怕是難上加難。

華爾街最大的恐懼來自于金融業可能會面臨未來數十年的不景氣，而在此前信用泡沫最泛濫的時期，所有公司總利潤的40%來自于金融業，這數字太不可思議了。金融危機的幸存者們將會得到泡沫時期遺留的戰利品，但這看起來并不那么有吸引力，緊跟潮流的線上游戲，開發商們也許很久后才會開發一款名為“繁榮華爾街”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