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雷梓 至少是在青年時代,大多數人總渴望著遠行。相比眼前日復一日、一成不變,有時甚至味同嚼蠟的生活,遠行是個永恒的夢想,如同魔戒一般時常在心里敲擊。我們視遠行如神跡,指望通過新奇的時空位移來重塑自己的精神與肉身。甚至指望因此贏得不凡的超度。其實是個幻象。這幻象包括遠行抵達的時空,你對遠行的希冀,以及你所感知的一切聲光色味,聯翩浮想。相對于你原在的粗糙卻真切的生活,這樣的經歷猶如海市蜃樓。當然,這不妨礙你從中獲得靈感和啟示,從而影響你此后的判斷與路程,人就是這樣一變萬變,復雜形成的化合物。
風景并不只在遠方。因為更多時候,她來自于飽含靈犀的發現,而不是需要你旅途勞頓趕去瞻仰的陳列。這就更加消減了你非得遠行的必要性。對于毫無身心準備的觀光者來說,風景如同填鴨教學,一頓囫圇之后,全無半點養分,那么去了也是白去。許多人記得自己的腳曾經踏上過某一片土地,然而只需自問,便可得知那不過就是一個地圖上標注的符號。除此之外,印象全無。
米蘭·昆德拉寫過《生活在別處》。在你眼里是靈丹,其實他手里拿著的,一樣是毒藥。你身處沮喪、粗俗與落寞中,相對于你的別處,是一樣的落寞、沮喪和粗俗。
遠行的終極價值更多體現在不可去,不可抵達。這樣的誘惑才是遠行的永恒要義,使得我們每個人時時刻刻地魂牽夢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