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報》特約專欄作家:洋洋
投資者報(記者)當金融海嘯由華爾街向全球擴散,恐懼像魔鬼在大口吞噬著市場的信心;當全球五大投資銀行倒閉的倒閉,賣身的賣身,改換門庭的改換門庭,人們驚呼“華爾街完蛋了”!那些往日衣著光鮮的華爾街精英們也一夜之間成了千夫所指的“Bastard”。
1792年5月17日在華爾街68號的一棵梧桐樹下,24家證券交易商簽訂《梧桐樹協議》。如果把這一天算做“開街日”,華爾街至今已經走過了200多年。
在過去200多年的歷史中,華爾街沒少經歷風風雨雨和大起大落。其中最重大的幾次危機:一次是1929年股市崩盤,引發的經濟大蕭條;第二次是1987年10月19日的黑色星期一,道指一日的跌幅達22.6%;第三次是本世紀初網絡泡沫的破裂;最近一次則是2001年“9?11”事件引發的金融市場動蕩。
每一次由華爾街引發的危機,都會導致全球金融市場的極度動蕩和恐慌。由華爾街引發的一次次金融危機,就像是從那條窄窄“墻街”竄出來的魔鬼,肆虐全球金融市場和經濟。
但每一次這個魔鬼都能戲劇般地被懾服,華爾街又都幸運地恢復往日的寧靜。這一次華爾街還能像從前一樣幸運嗎?
這一次由次貸引發的危機,無論其深度、廣度和破壞力都可能遠遠超過之前的危機。短期內還很難預料其最終造成的破壞力有多大。到目前為止,次貸造成的金融機構的壞賬撇除已達6000億美元,最終為此買單的金額可能將超過1萬億美元。盡管不久前美國參眾兩院通過了7000億美元的拯救計劃,但隨后的周一(10月6日)道瓊斯指數還是跌破1萬點,收報9955.5點,這是自2004年以來的最低點,比去年高峰時下跌幅度超過30%。
與前幾次危機不同的是,這一次首先倒下的竟都是重量級的投資銀行,而且大多是1929年那次大崩盤的幸存者。全球排名前五位的投資銀行,在短短的半年時間里,都無一幸免地或破產或改換門庭。這些老字號的投資銀行是華爾街的世界名片,這些名片,一度是美國金融影響力在全球開疆拓土的利器。這些獨立投行的隕落,華爾街將以什么樣的形式延續其全球的影響力?
在華爾街的歷史上,投資銀行和商業銀行就曾幾度分分合合。在大蕭條后,1933年制定了《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Glass-Steagall Act)。該法案要求商業銀行和投資銀行分離。這部法案反映了當時的傳統看法,認為摩根大通這類金融巨擘(既有吸收儲蓄的零售銀行也有華爾街經紀行)的存在為經濟崩潰創造了條件。
1999年,在史無前例的經濟繁榮中,金融服務現代化法案(Gramm-Leach-Bliley Act)獲得通過,允許商業銀行與投資銀行合并,從而拆除了橫亙在二者之間的這道墻。這一次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就是借助這一法案短時間即成功獲得商業銀行執照。
投資銀行和商業銀行的混業經營模式也許會成為未來華爾街的主流商業模式,而獨立投行還將存在,只是暫時會被邊緣化。
這一次的次貸危機,我們也看到美國政府和華爾街都采取了十分務實的態度,采取的各項應對措施,其力度和時效性都遠遠超過之前對歷次危機的應對。
領銜處理危機的哼哈組合,一方是以保爾森為代表的來自于華爾街的投行精英,另一方則是以伯南克為代表的學術精英,但他們都沒有拘泥于過往經驗或學術的框框,而是充分利用各種制度的規則和法令不斷推出拯救的措施。
盡管短期內我們無法評價這些措施的對錯或有效性,但是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次應對危機時,相關制度的有效性是顯而易見的。
特別是從保爾森提出7000億美元的拯救方案,到參眾兩院的兩次表決,否決——通過,前后僅兩周時間。這期間既表現了制度的“剛性”,又表現了制度的“靈活性”。這反映的是一種理性、專業和務實的制度安排。這或許才是華爾街得以重生的基礎性條件!
我相信,只要這些制度性的基礎條件沒有變化,華爾街還將重生。只不過,她的影響力將遞減:她將以一種新的商業模式生存和延續往日的輝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