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報》:你覺得10年后中國資本市場將怎么樣?
鐘麟:現在中國資本市場最大的問題是“誰來制約產業資本”以及“信托責任”嚴重缺失。如果產業資本不計聲譽,任何一家機構都比不上其對股價的操縱,如東方集團大股東去年違背股改承諾高價減持、日前低價增持的行為。如果這種行為得不到制約,甚至成為常態或者受到的制約僅在于道德譴責或民法層面,那么后果將很可怕。
在制度完善前提下,市場用不了10年,再有三五年,就將成為全球最大、最有生命力的資本市場。10年內中國極有可能成為全球最大經濟體,三五年內市場作為經濟“晴雨表”作用完全可以得到較好體現,并且螺旋向上發展。
《投資者報》:那10年中我們要怎么做?
鐘麟:還是應該完善制度,譬如在市場上實施“辯方舉證”,營造適合價值投資的環境;對上市公司采取強制性大比例分紅,并將之與企業上市融資的比例相對應;還應加強對廣泛享用公共資源的上市公司大股東和高管的約束。
《投資者報》:在16年的投資生涯中,投資理念有哪些變化?今后10年是怎樣的思路?
鐘麟:十幾年間,我的投資理念可以分為四個階段。一是1992年至1996年,那時的市場是“股不在好,有莊則靈”,炒股的普遍思路是“與莊共舞”,要么坐莊,操縱股價,要么跟莊,我的準則是“莊家思路”。那是暴利的時代,但也有很慘痛的經歷。
二是1997年至2002年,1996年12月起市場開始設立漲跌停板,游戲規則發生變化,1997年香港回歸使得國際上的投資理念傳入中國內地,價值投資逐漸占據上風,這對我原先的操作理念形成了很大沖擊并逐步確立了價值投資理念。
三是2002年至2006年,2001年開始的熊市使我明白死板的價值投資并不適用于中國,于是形成了階段性的價值投資理念。譬如湘郵科技這樣公司只持有一年半即拋出了。在堅持階段性特點上,可以說我比但斌圓滑些。
四是2006年開始的大牛市至今,我開始實踐金融資本與產業資本相結合,即做二級市場投資的同時還參與一級市場做PE私募股權,但我只和龍頭性的、能夠定制行業規則的企業實現強強聯合。
第一個階段收益率是最高的,也是最受爭議的階段,第二階段屬于穩扎穩打。市場總是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每一次游戲規則的改變都對當時的投資理念形成巨大沖擊。
《投資者報》:今后10年,你個人有哪些規劃?
鐘麟:我八九年前曾說40歲就退休,但現在還在忙,一方面你做到了多大的規模,身上就有了多大的社會責任,另一方面未來10年中國經濟以及資本市場的發展都是可期的,如果不參與其中,我會覺得很遺憾。
我希望到50歲時,生活在蘇杭一帶某個離城市不太遠,又相對脫離浮躁的小鎮,做一些長線投資。還希望能做一個教育方面的慈善基金,回饋社會,這個想法要留待未來的10年去實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