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特約作者 健崔 AES+F在最近幾年的藝術品交易會上一直是人們議論的焦點，總結下來無非這樣幾個觀點和幾種聲音——artdealer們會說：“他們賣得很好啊，他們的價格體現了這個時代的需求！”；藝術家們會說：“這樣的照片也能賣啊，不就是擺拍和修圖嗎？”；評論家和媒體則會稍微追捧一下：“新風格，新方法，新能量，新視角，新領域……”其實AES+F自己所想的和他們都不一樣，因為他們從差不多20年前就開始做這樣的嘗試了，只不過當年的作品看起來沒有那么像時下街頭的商業廣告。

這一次，阿拉里奧畫廊邀請AES+F來北京舉辦個展，畫廊方面和藝術家只選擇了兩組非常具有代表性的AES+F早期經典，其他都是最近一直成為人們話題的新創作。其實AES+F這個組合的名稱在最近三年來一直很活躍，AES+F是一個由四位俄羅斯藝術家組成的集體，他們從1995年就開始一起工作。小組的名字來自各個成員名字的首字母：TatianaArzamasova（A）、LevEvzovich（E）、EvgenySvyatsky（S）和VladimirFridkes（F）。其實早在上世紀80年代末，AES三人便走在了一起，并創作了一些裝置作品。在1995年F加入之后，他們的創作更加依賴視覺表達，開始主要以攝影裝置的方式進行觀念藝術的創作，這些作品都清晰地表達了東西方文化間的差異，譬如由媒體上登載的實際事件得到啟發，AES+F的作品旨在展示了人與環境之間的驚人關系。其中AE二人為建筑概念設計師，S為平面設計師，而F則是專業的時尚攝影師。

AES+F上一次被人們大肆關注是在去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他們的一個三屏幕錄像作品 《最后的暴動》（LastRiot）獲得了這一年的最高榮譽?！蹲詈蟮谋﹦印肥且唤M三個屏幕組成的錄像裝置，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里，屏幕上的青年在“互相殘殺”，同時藝術家也從中獲取一些截圖，加上3D等電腦處理方式，制作成了圓形和360度全視角的沖印相片作品。如此具有沖擊力的暴力場景也是AES+F多年來一直在做的。

在北京，AES+F帶來了這組作品的全部內容。根據畫廊人員介紹，在《最后的暴動》中，AES+F使用的模特全部為簽約經濟公司的專業人員，而且所有作品場景的創作過程就像電影拍攝一樣嚴謹。首先，藝術家為孩子們穿上了Adidas的運動鞋，迷彩短褲，他們手中的武器是棒球棍和高爾夫球桿，身邊擺放著伊云礦泉水。這就是AES+F吸引人的地方，他們不僅僅藝術形式強烈，內容也相當有分量，甚至是充滿了煽動性。不過AES+F并不覺得內容是他們的關鍵所在，EvgenySvyatsky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一點想要煽動什么。我們只是在做一些我們非常感興趣的事情，只是人們用不同的觀點去看待。一些人認為這些作品很有煽動性。我們從不計劃任何觀眾可能會有的反應，但他們能感覺到情感上的聯系是一件很好的事?！?

談到觀眾的反應與情感，這又引起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這和他們本次帶來的另外一組作品——《伊斯 蘭 計 劃 》（IslamicProject）有關?！兑了固m計劃》創作于電腦技術并不發達的1996年，AES+F把一些具有伊斯蘭特色的建筑拼貼在了西方主流城市地標中，比如美國的自由女神像，英國的大本鐘，以及德國的Bauhaus學校。如此的作品遭到了很多政治眼光的評價?！兑了固m計劃》中的一些“敏感”之處便觸及了美國人敏感的神經，在“9·11”之后，《伊斯蘭計劃》遭遇了網絡力量的大肆傳播，于是處處遭受禁令。LevEvzovich介紹說：“《伊斯蘭計劃》確實遭遇了一些審查，甚至‘9·11’之后在英國也不能展覽。但是同時這個作品因此已經成為獨立于我們的作品，它已經與我們最初對于這個作品的解釋十分不同，特別是‘9·11’之后，因為持不同政治意見的人對這個作品都有著不同的理解。有意思的是在一段時間之內，與這個作品有關的概念在改變。特別是在美國，一開始他們就只是拒絕討論這個作品，他們認為這在政治上是不正確的，沒什么其他的意義了。但在‘9·11’之后我們收到很多來自美國的反饋，人們告訴我們他們開始理解這個作品了，并且覺得這就像一個預測。但對于我們來說，這個作品越來越多的不是關于政治的，而是關于國家性的，它在討論有關于全球化的問題?！?

其實AES+F的創作話題一直離不開全球化、宗教、意識形態背景等，有人說這和他們四人的俄羅斯國籍背景有關，可是他們卻很少涉獵本國的政治矛盾等問題。

在創作《最后的暴動》之前，他們還以這些同樣的少年形象創作了《行動半條命》（ActionHalfLife），在這組創作中，AES+F設定了讓孩子們承擔拯救這個世界的任務，同一群看不見的敵人在戰斗。但是在《最后的暴動》中他們開始了互相殘殺，似乎創造了世界末日。AES+F解釋道：“這個不同是因為在 《行動半條命》中我們決定創造一種神秘的文藝復興時期繪畫的氣氛；但在《最后的暴動》中我們采用了巴洛克時期的繪畫風格，我們借鑒了那些身體語言。在《最后的暴動》中，敵人，或者好人和壞人的分別也不是那么清晰的。于是人們互相殘殺，制造混亂的人也可能是受害者，自殺的人就好像在和他自己戰斗，我們寫了一個荒誕的故事?！?

如此的視覺面目就是AES+F這艘當代藝術航空母艦所帶來的最終答案。他們的眼中盡管存在著暴力，但是這正是現實中無法逃避的問題。AES+F認為：“現在的世界充斥著看不見的斗爭，經濟戰爭或者文化戰爭。但生命總是會比你想象的更強壯。我們并不是對現實擁有積極或消極的觀點，我們只是對美麗和丑陋、善良和邪惡的邊緣感興趣。藝術家的作用是展示給公眾他們已經知道的還有他們尚未了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