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季度,全國財政收入1.18萬億元,增幅達26.7%,國家財力提升,國家財政支出又向公共服務傾斜,用于解決民生問題的投入大幅度增加,可說是百姓之福。
根據國稅總局官員的說法,財政收入的95%以上來自稅收。國稅總局核算的數據表明,中國的宏觀稅負不超過20%。換句話說,政府財政蛋糕做大了,百姓負擔并不因此增加。這也可說是一種幸運。
不過,另外一組數據告訴我們,實際情況恐怕未必那么樂觀。國家發改委價格司司長曹長慶說,2005年,各種行政事業性收費大約有4000億元,相當于財政收入的15%。而根據國稅總局的數據,當年稅收占財政收入的比重為97.5%,財政收入中的非稅收入大約只有760多億元。
這表明,在行政事業性收費中,至少也有3000多億元是不在財政收入中體現的。而行政事業性收費不過是政府非稅收入的一部分。根據中央財經大學公共與管理學院院長馬海濤的估算,2006年,包括行政事業性收費、各種政府性基金和罰沒收入等在內,全國非稅收入至少也有2萬億元。算上這筆賬,很多事情恐怕就得重新評估。
首先是負擔。如果按稅收收入算,中國宏觀稅負低于發展中國家平均20%的水平,如果加上2萬億的非稅收入呢?保守計算,百姓負擔恐怕接近2000年以后工業國家平均30%的水平。而且,這些年工業國家多以減稅作為稅政的主旋律。
問題的關鍵在于,這些收入中的絕大部分不在財政收入中體現,不受預算約束。那么,各級政府部門如何使用這筆巨額資金,這些相當于一半財政收入的資金,有多少用在了公共服務和民生問題上?
還要探究的是,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起,清理各種收費就屬于常抓不懈的工程。中央政府曾連續七年大規模清費治亂,但是時至今日,非稅收入規模擴大的速度已遠超稅收增速。根據財政部調研數據,2004年政府非稅收入超過1萬億元,如果這和馬海濤院長的估算都基本準確的話,意味著非稅收入在兩年間就翻了一番。果真如此,也可以說中國企業和百姓的費負翻了一番。
可以判斷,清理行政事業性收費,以及各種名目的非稅收入已迫在眉睫。我們認為,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技術性的改革,比如實行收支兩條線,將非稅收入納入預算管理等。
我們認為,清理各種行政事業性收費的核心在于簡政削權。同樣可以斷定,這種清理必然導致各級握有收費權的行政部門的反彈。維護自身存在以及既得利益的合法合理性,也是各級行政部門的本能反應。
要點在于,很多收費項目,從程序來講完全是合法合規的。因為很多法律法規即出自這些行政部門,官員們通過立法手段早已為亂收費找到堂皇的外衣。因此,裁撤機構和冗員的同時,也應該削減政府機關的不當權力。
就此而論,我們正在迎來一個好的時機。明年政府將換屆,此時,也許是對各類行政事業機構重新評估,對機構進行再次精簡的良機。
